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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女人高興自己被誤認為是男人啊?
宋青兒又不無悲哀地想到宋靈兒曾因為自己這樣束發批評自己“不成體統”,都被自己以“不拘小節”頂了回去,如今,報應來了……
不過,宋靈兒在有時候還真是“體統”地可以啊……
“不成體統”的宋靈兒決定禍水東引——有時候,人只有拋下臉皮,才可以不畏不懼,百毒不侵!
宋靈兒如一朵水蓮花般微一低頭,無限溫柔嬌羞地一笑,向陸小鳳使了個眼刀,道:“只要他喜歡。”說完,半個身子就爛泥般癱倒了陸小鳳身上。
老者再次搖頭感嘆:“哎,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陸小鳳尷尬地默默胡子,對老者道:“您還是讓我們先進去吧!”
老者義正言辭道:“你們這樣帶壞我們小少爺怎麽辦!我不會放你們進去的!”
宋青兒猛地上前兩步,只差抓住老人的肩搖晃了,急切問道:“你們小少爺?葉孤城什麽時候有兒子了!”
老者一臉警惕地看著宋青兒,道:“你可別對我們城主動歪心思!我們城主是要娶城主夫人的!”
……
現在,宋青兒只想仰頭豎起中指對天怒吼一句:我靠之!
這位胡子頭發都花白一片,但心態非常前衛的老者可不管宋青兒有沒有被打擊到,一個錯位掠過宋青兒,留下一個瀟灑無比的背影,對著走上臺階的年輕人高興道:“小少爺你回來啦?”
宋青兒顫抖地指著那位高手老者的背影,憤怒地對陸小鳳道:“他……他……他輕功竟然比我還好!!!”
陸小鳳摸摸胡子,想,輕功比你好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啊……
“他們是我大哥的朋友,讓他們進去吧。”一個無比熟悉的清冷聲音響起,兩人仔細看去,從老者後面走來的不正是葉孤鴻嗎?!
宋青兒剛想揚眉吐氣地撲過去叫“小鴻鴻”,只聽那老人擔憂道:“真是的,城主怎麽可以交這樣的朋友!小少爺你可得遠著這兩人,千萬別學壞了!”
“嗯。”葉孤鴻走過兩人身邊時,很是淡定地點了個頭,就錯不進府去了……
宋青兒:“……這孩子太不可愛了!”
陸小鳳趁機表態道:“當然了,冷冰冰的,怎麽會有我可愛!”
宋青兒:“……陸小鳳你太無恥了!”
陸小鳳:“謝謝。”說完拉起宋青兒的手,在老者譴責的目光中走進府去。
作者有話要說:
☆、迷路這種老舊的戲碼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我覺得我對不起“同人”兩字:這種不斷遠離原著故事主線的情節啊!!!!我摔!
所有人都很忙,宋凡很忙,他忙著倒騰出海的事;葉孤鴻很忙,他整天被他那位無良兄長訓練,葉孤城就更忙了,他大概是忙著謀朝篡位。
宋青兒和陸小鳳住到城主府三天還沒見到葉孤城一面!
而等到宋青兒終於在迷路的那點時間裏第一次看到葉孤城時,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向葉孤城要人!
宋青兒說:“葉孤鴻的賣身契還在我那呢!你怎麽就把這可憐孩子抓回家了?”
葉孤城淡漠地瞥了宋青兒一眼,匆匆走過……
離開時好歹還關心了一句:“最近小心,那人最近有些不安分!”
宋青兒了然,感情最近一撥撥的炮灰都是那位不安分的南王世子給弄來的。
宋青兒哀嘆一聲,坐在一塊假山石上,等著陸小鳳尋來。
於是,這三天中不斷出現的對話再次上演了:
“青兒,你怎麽坐在這兒?”
“啊,我迷路了。”
“……”
宋青兒想,要怎麽向陸小鳳開口呢?任何人都是由底線的呀……而陸小鳳的底線,當然是包括朋友的。
我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暫時都不必死。宋青兒這樣告訴自己。
是的,如果沒有陸小鳳,葉孤城的刺殺或許會成功,但是決戰還是會有的,只是延遲罷了。
但是,假如上位的不是那位南王世子呢?
宋青兒偏頭看陸小鳳,心內躊躇。
宋青兒知道,自己這樣明目張膽的騙他,只是仗著他喜歡自己罷了,陸小鳳雖有察覺,但也是願意配合做戲的。但是,如果觸及他的底線呢?
多年的朋友和幾日的夫妻,他會怎樣選擇?
“哎喲!”宋青兒腳下不妨,竟然踩到了小道上的石塊。
陸小鳳扶住宋青兒,無奈道:“怎麽走路都會扭到腳?”
宋青兒嘟囔:“好像我喜歡似的。”
陸小鳳蹲下來摸摸她腳踝,果然腫了,問道:“還能走嗎?”
宋青兒一邊在內心吐槽著“好狗血的橋段”,一邊心安理得地伸出手,道:“當然不能了!”
陸小鳳笑,伸手要抱宋青兒,說道:“我覺得這事說出去,你肯定會被嘲笑的——好歹有些武功的人,走路都會扭到腳!因為不會用內力防寒,天冷了會感冒;輕功不好,只會像猴子一樣蹦來蹦去,哎呀,司空摘星輕功不錯,怎麽會是猴子呢?其實你才是猴子吧?嗯,還有,把匕首當劍使,到底是誰教武功的啊?”
宋青兒躲開陸小鳳的手,指揮陸小鳳蹲下,內心則一個勁兒地翻白眼,心想:我這樣的才是正常人好不好!有武功就不會感冒什麽的都是不正常的,都是開外掛的,都是逆天的好嘛!
陸小鳳只得蹲到宋青兒身前,被宋青兒猛虎撲食一般撲到背上,差點一個趔趄被撲倒在地!
宋青兒不滿了,拍著陸小鳳的腦袋,道:“哎哎,我又不重,你該不會不中用了吧?”
陸小鳳咬牙,道:“你不用這麽熱情吧!”
宋青兒扭頭“哼”地一聲,對此不做評價。
女人都喜歡以蠻不講理來考驗男人對自己的容忍度,都喜歡以挑戰底線來測試男人對自己的愛意,顯然,宋青兒最近一直在這麽做,這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比如,在葉孤城還沒有向西門吹雪發戰帖的時候,宋青兒完全可以選擇不告訴陸小鳳,而她之所以這樣做的理由只是因為她想知道自己對陸小鳳來說是否足夠重要到可以使他放棄朋友。
……這是件明知不可能的事。
陸小鳳如果可以放棄自己的朋友,那他也就不是陸小鳳了。
宋青兒的爪子不安分地拽著陸小鳳的頭發,突發奇想地想給他紮個小辮子……
陸小鳳搖著腦袋警告宋青兒:“你在亂動本大俠的頭發,我就……”
宋青兒問:“你想怎樣?”
陸小鳳奸笑:“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宋青兒疑惑道:“什麽?”
陸小鳳繼續奸笑:“我看前面的草地很不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想必會是一番不錯的經歷!”
宋青兒“刷”地收回手,內心對於陸小鳳的下限再次進行了一番全新的定位。
其實陸小鳳是每天起來就不斷刷新下限的吧?咦,“每天都看見陸小鳳在刷下限”這標題不錯耶,強烈建議改標題啊!
陸小鳳往上托了托宋青兒,問道:“我覺得你最近重了很多。”
宋青兒扯耳朵:“沒有哪個女人會容忍男人對自己的體重抱有這樣的評價的!”
陸小鳳一邊“哎喲哎喲”叫,一邊哇啦道:“不是啦,我懷疑是有寶寶啦!”
宋青兒:“怎麽可能這麽容易中獎!!!”
陸小鳳講完後竟覺得非常有道理,連忙用一只手拉過宋青兒的右手,開始摸脈。
宋青兒擔憂道:“怎麽辦怎麽辦,早婚早育是不對的啊!”
陸小鳳:“……不要吵,我看看。”
宋青兒驚恐:“我才二十三啊啊啊!二十三二十三二十三啊!!我勒個擦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的!”
陸小鳳額角青筋一跳,放開宋青兒的手,道:“……咳,你的確是吃多了。”
宋青兒長長吐了口氣。
陸小鳳打擊道:“二十三,宋青兒,我想不到你已經這麽老了。”
宋青兒一口氣還沒提上來,嗆住了……
陸小鳳道:“也虧得有我娶你,否則你要變成沒人要的老女人了。”
宋青兒怒:“薛冰倒是年輕漂亮!”
陸小鳳想了想,道:“說起來,薛冰再不嫁,也要變成老女人了。”
宋青兒默。
陸小鳳有感而發道:“女人啊……紅顏易老。”
宋青兒問:“陸小鳳,你幾歲了?”
陸小鳳想了想……沒想起來。
宋青兒頓時有一股詭異的感覺:古龍先生的這些不影響故事情節的小細節竟然使他親兒子連自己幾歲都不知道。
陸小鳳幹咳了一聲,道:“不大記得了。”
宋青兒可憐地摸他腦袋,道:“不是你的錯,這也算是一個BUG吧。”
繼而悚然已經:“額滴歌神啊,我的存在是最大的BUG啊,該不會被系統刷掉吧!?”
宋青兒你想多了……
只能說無事使人發狂啊!
陸小鳳忽視宋青兒的胡言亂語,道:“我想了又想……嗯,花滿樓今年好像是二十四歲了,我比他大七歲,那我今年大概是三十一歲吧。”
宋青兒瞬間抓住自認為的重點,內心升起一股危機感,道:“你竟然記得哥哥的歲數卻不記得自己的!”
陸小鳳道:“因為花家有錢啊,花滿樓又是最受寵的小兒子,每次到他生辰,花家就大擺筵席,想不知道都難啊!”
宋青兒放心了,高興道:“等你生辰的時候,我也可以給你慶祝啊!”
陸小鳳穿過一個涼亭,道:“這個我倒真不知道……”
宋青兒母愛爆滿,摸著陸小鳳的亂毛(怎麽亂的你懂的……),道:“沒關系,以後你和我一起過吧!”
陸小鳳感受著宋青兒的關心和在意,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雖然是很普通的話,但是卻有種在說“雖非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感覺。
不過,我希望你可以活得長久而快樂。陸小鳳想。
“哎,陸小鳳,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路莫名的熟悉啊?”宋青兒驚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小鳳看著那塊熟悉的石頭,無力吐槽。
宋青兒撇清幹系道:“這不關我的事哦,是你氣場太弱,這麽容易被我影響!”
陸小鳳:“……”
宋青兒指責道:“宋凡就從來不會這樣!”
陸小鳳:“……”
☆、白雲城的一天
這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劍眉淩厲,鼻梁硬挺,菱唇飽滿。
但是,他眼神中透著的那股子陰狠毒辣卻使他的臉部缺乏了幾分自然的,疏朗的,年輕人該有的美感。
他穿著一身紫色錦袍,低調卻不掩華麗的同色龍紋表明了此人身份的不凡。
他此時以一種倨傲的姿態負手站在葉孤城面前,語氣中有著自小養成的頤指氣使,問道:“你會退縮嗎?”
葉孤城雖然坐著,但氣度淩然而不可輕犯——他的氣勢已經融入骨子裏,那是強者的氣勢,是依靠地位權勢所無法擁有的氣勢,答道:“不會。”
紫衣男子繼續問道:“你會猶豫嗎?”
葉孤城放在桌上的左手撫過劍柄——只要他想,他的右手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他的劍並且拔出,道:“不會。”
紫衣男子道:“陸小鳳不可以殺嗎?”
葉孤城道:“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能。”他的話裏充滿了不可否決的肯定。
紫衣男子道:“他現在就在你的府裏,你可以有一萬種辦法殺他,可你卻連一種都沒有采取。”
葉孤城終於擡眸看向對方,語氣中有著輕微的不悅,冷冷道:“殺人的辦法有一萬種,但是我只會一種。”
紫衣男子道:“那你就用你會的那一種殺了他。”
葉孤城眼中微微一亮,就像看到了絕妙的劍法一樣,道:“不,就連我最有把握那種方法也無法殺了他。”葉孤城想起了平南王府的那一次試探。
紫衣男子還有話說,但是葉孤城又說了一句話,使得他臉上的強硬出現了一絲龜裂的痕跡。
葉孤城警告道:“不要忘記,我和你只是盟友關系,而不是從屬關系。”
沒有人可以使葉孤城臣服,也沒有什麽可以使葉孤城臣服,這個男人幾乎沒有欲望——金錢,地位,女人,這些人性中最渴望的東西卻是他所拋棄的。他現在所提供的幫助只是因為責任罷了,而責任這種東西,在許多人都因為不堪重負而拋棄時,卻是他最後的枷鎖。
紫衣男子狠狠地一甩袖子,轉身道:“那就讓我來用其他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種方法來殺了他!”說完大踏步離開了。
葉孤城沒有反對,正像他剛剛警告對方一樣——他們只是盟友關系,而不是從屬關系,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對方無法指示自己做任何自己不願意做的事,自己也同樣不能阻止對方做任何對方想做的事。
而陸小鳳,並不是誰都殺得了他的。陸小鳳如果能隨隨便便被人殺掉,那他也就不是陸小鳳了。
葉孤城在空氣中做了一個手勢,很快,他對面就出現了一個白衣人,臉上戴著白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
看著那人衣角的一朵雲紋,葉孤城有一剎那的恍惚猶豫。
只要是人,都會猶豫。葉孤城很快做出了決定。
宋青兒也在猶豫,而且看起來,普通人人性中的懦弱,優柔寡斷,舉棋不定這些略根性使她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出決定。此時,她坐在桌子邊,手指不耐煩地敲打著桌子,皺著眉深思著什麽。
陸小鳳非常了解這種略根性,因為這也正是他身上所擁有的,剔除不掉的東西。當然,他也不願剔除掉罷了,他覺得有時候,猶豫會使人變得更加可愛。
宋青兒對此的評價是一挑眉,道:“所以到現在你也只是一事無成的陸小鳳,你既不能做亂世的梟雄,也不能做救世的英雄。”
陸小鳳對此只是笑笑,道:“我只是希望人們過得更快樂罷了,這樣我也會覺得更快樂。”
陸小鳳的邏輯並不是所有人都懂的,他看起來不如花滿樓博愛,但其實他對陌生人的愛並不比花滿樓少。
花滿樓總是願意以最誠摯的心幫助別人。
而陸小鳳覺得,看見別人快樂,他自己也會覺得快樂。那麽,他為了自己能更快樂,也會願意做使別人快樂的事。
所以花滿樓和陸小鳳之間的友誼是旁人無法理解的,他們都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最真誠的熱愛。
宋青兒想了想,決定將這種“使人可愛的猶豫”拋給陸小鳳來煩惱。
宋青兒道:“陸小鳳,我的父親,我和他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面。不要張著嘴巴像個傻子。他並不願意見我,我也不願意見他,但是身為子女,在婚姻大事上已經不經同意就自行決定了,那在決定後至少應該讓他知道吧?”
陸小鳳閉著嘴巴點點頭。
宋青兒道:“他就在白雲城。”
陸小鳳睜大眼睛,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大金鵬王就在白雲城?!!
宋青兒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目前為止我也並不想說。”
陸小鳳眼中流露出不被信任的受傷,被宋青兒狠狠無視了。
哪怕陸小鳳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行,因為這中間的許多事關乎葉孤城。陸小鳳太聰明了,她不敢保證陸小鳳會不會從中抓住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蛛絲馬跡。
宋青兒道:“以後我心情好了會告訴你的。現在,見不見他全看你。”
陸小鳳問道:“那你現在心情好嗎?”
宋青兒敲打桌子的食指一頓,看著陸小鳳,道:“很不好。”
陸小鳳問道:“父女之間會有隔夜仇嗎?”
宋青兒道:“沒有仇,也沒有恨。”
陸小鳳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宋青兒知道自己應該選擇寬容自己的父親,他只是愛自己的妻子比愛自己的女兒更深罷了。而一個人的愛本就是有限的,對妻子深一點,對子女就淺一點。
不是放不下昨日,不是對那人心有怨懟,只是還不知道怎麽面對。
宋青兒略略舒展了眉頭,安慰自己,該面對的總會面對,無論怎樣淪為陌路,只要自己身上還留著那麽一絲屬於那人的血液,那麽這層紐帶就永遠無法切斷。
陸小鳳看宋青兒情緒好轉,又要死不死的加了一句:“所以你不能因為昨晚的我而遷怒今天的我。”
……
宋青兒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狠狠扔向陸小鳳,怒道:“在明天之前我不想再見到你!”
陸小鳳邊用右手接過一個杯子,邊抗議道:“謀殺親夫啊啊啊!!”
接著從屋裏又飛出一連串的杯子,茶壺,甚至是花瓶……
宋青兒含笑的話語從裏面傳來:“陸小鳳,如果摔破一個,你今天就別進屋了!”
陸小鳳笑,心想,我這“身無彩蝶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功夫可不是蓋的!
然後,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的聲音從屋裏傳出……
宋青兒不含歉意的話語毫不留情道:“啊,真對不住葉孤城了,把他唐代的青花瓷摔破了。”
陸小鳳:“……”
宋青兒道:“我本來以為陸小鳳會救你的,可惜啊……怪只怪陸小鳳沒有真正用心想要接住你。”
陸小鳳:“……”
一陣南海的暖風吹過樹梢,其間夾雜著陸小鳳悲憤的哀鳴。
南海白雲城的陽光是那麽的溫暖舒適,雲朵是那麽的潔白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時興起開的坑要由自己長久的青春來填……
就像小孩一樣……望天
(畫外音諄諄教導:同志們啊,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一失足就是你整個青春啊!)
☆、去見岳父嘍~
陸小鳳從來以為,生活中的打情罵俏之所以是打情罵俏,是因為夫妻兩人無論如何打罵,其中一方受過,聽過也就罷了,不必當真。所以第二天,陸小鳳從屋子裏神清氣爽地出來這等事自不必說。笑話,陸小鳳雖然不是司空摘星,但是如果連一間屋子都進不了,那他也就不是陸小鳳了!
白雲城眾人都沈浸在新春即將到來的歡喜中,街上處處透著喜氣。街上的店鋪外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喜慶燈籠。一到夜晚就街道上就燈火通明。與以往夜幕四合之際就舉家安睡不同,臨近春節的幾日,白雲城都萬家燈火。白雲城因此連晚上都透著一股暖意。
宋青兒雖然曾指責這是一中驕奢的表現,節儉才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但也不免被這種溫暖的夜晚所感動。
或許,那些一到春節就倍感孤單的浪子會從這些燈光中感受點滴溫情吧?
陸小鳳聽聞之後就抱著宋青兒感嘆:抱著媳婦兒過年真是美好啊!嗯,如果只有媳婦兒就更好了!陸小鳳看著一邊的宋靈兒不禁想到。
原來自從到了白雲城,前幾日一撥撥的刺殺事件倒是再沒有過。陸小鳳只以為白雲城的戒備森嚴,宋青兒開玩笑說是刺客也要過年,兩人都以十分樂觀的心態對待此事。
而宋凡了解這一情況後卻馬上寫信讓宋靈兒早日來白雲城——宋靈兒本打算再遲幾日,趕著和宋青兒、宋凡一起吃頓年夜飯罷了,現在也不得不先把京城的事務放到一邊了。
一日,陸小鳳吃過早飯,突然向宋青兒說道:“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拜見拜見岳父大人吧?”
於是,見岳父這種事就自然而然地提上了日程。
宋靈兒曾說過,宋青兒總是在一些無須煩惱的地方鉆牛角尖,但一旦被點通之後,也就很容易放下煩惱。
為此宋靈兒還曾斷言,一旦陸小鳳和宋青兒這出了問題,宋青兒絕對斷得比陸小鳳爽快,但要想想通,卻要看她有沒有遇到契機了。
當然,幸而陸小鳳沒有聽到這話。
此時,已經想通了的宋青兒帶著陸小鳳,跟著宋靈兒來到了自己父親的住所。
說真的,白雲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要找到這麽個地方,也得花費一番心思。
這是一間臨山傍水的小院,頗為簡陋,院門上甚至是以茅草鋪就,木板門不染紅漆,院墻低矮,可以看見院墻裏的樹木。
宋青兒看著這麽一間簡陋的小院,心下並不覺寒苦,倒是有些“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感,有些神往。
陸小鳳嗅著空中傳來的山林的味道,感嘆道:“如果花滿樓在,一定會喜歡的。”
宋青兒偏頭問道:“那你呢?”
陸小鳳道:“我大概也是喜歡的。”
“大概”這個意思呢,也就是放不下。放不下什麽呢?也只有是江湖了。
宋青兒推開院門,可以看見一條蜿蜒的小道一直延伸到遠處的一所四合的屋子前。那屋子前有圍欄攔著的木質長廊,屋檐低矮,倒是透著些東瀛房屋的味道。
陸小鳳看著院子裏的一簇火紅的,妖艷的花,濃郁的,翠綠的樹,蜿蜒的,曲折的小道,道:“這真是世外桃源啊。”
宋青兒看著緊閉的大門,心中有些瑟縮,有點“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不過繼而,她又自嘲地想到,自從出生起,自己就從未和自己所謂的父親親近過,又有什麽感情呢?充其量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宋靈兒站在兩人之後,略一遲疑,上前幾步,站到宋青兒前面,道:“師傅……”
陸小鳳“咦”的一聲,不可置信道:“你父親怎麽就成了宋靈兒的師傅了?”
宋青兒道:“當然不是。”
宋青兒話剛說完,就見對面屋頂多出了一個黑衣人,一頭亂發隨意披散著,顯得狂放不羈,坐在屋頂上,自然地垂著雙腿。
陸小鳳嘆道:“好功夫,我竟然絲毫無所覺。”
宋青兒淡淡道:“這種暗處的功夫,當然不是你擅長了解的。”
陸小鳳摸摸胡子,道:“有這樣好功夫的人在身邊,當初上官飛燕根本近不得你們的身吧?”
宋青兒道:“你錯了,他根本不是我父親的隱衛。”
陸小鳳一楞,只聽見宋靈兒上前對那男子叩首道:“靈兒拜見師傅。”
那男子如一片落葉般落到幾人面前,對宋靈兒淡淡道:“我已經不是你師傅了,一旦你出師跟隨別人,你就和我毫無幹系了。”
宋靈兒身形一僵,再次叩首後,退到宋青兒的身後。
宋青兒考慮再三,直覺認為和那人費再多禮節都是浪費精力,因此直接問道:“我父親呢?”
黑衣男子看著宋青兒,道:“你父親也和我毫無幹系。”
言下之意是他父親的行蹤不關他事,別問他。
宋青兒脾氣真的很好,特別是對那些實力高自己不止一個等級的人,那脾氣不好也得好了,因此換個問題問道:“那你為什麽在這裏?”
黑衣男子繼續用金屬般冷硬的聲音道:“我和你也毫無幹系。”
意思就是自己在不在這裏也不關宋青兒的事。
宋青兒抓狂,這些軟硬不吃,自己也不敢給他吃的人,最麻煩討厭了!
陸小鳳在邊上尷尬地咳嗽一聲,對宋青兒道:“我看院門虛掩,想必是剛出門吧。”
於是,宋青兒只得領著陸小鳳在院子裏的石椅上坐下了。
那邊,宋靈兒和那黑衣男子還站在那一言不發,這邊,陸小鳳和宋青兒邊聊邊打發時間。
陸小鳳問道:“宋凡也是那人的徒弟?”
宋青兒道:“大概是吧。”
陸小鳳問道:“這難道是一個組織,專門培養隱衛死士什麽的?”
宋青兒點頭道:“這是一個叫做‘黑衣服’的組織。”
陸小鳳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黑衣服”的組織,奇道:“黑衣服?怎麽會有這麽奇怪名字的組織,難道這個組織裏的人都喜歡穿黑衣服?”
宋青兒認真為陸小鳳科普道:“是的,這個組織上下的人都喜歡穿黑衣服,無論他們在外面穿紅衣服還是白衣服,裏面必然會套一件黑衣服。”
陸小鳳不敢置信道:“這世上奇事妙事有許多,怎麽都被我碰到了呢?上次遇到了‘紅鞋子’,‘青衣樓’,現在又來了個‘黑衣服’。”
宋青兒讚許道:“你看,和尚為什麽就都穿白襪子呢,那是因為所有和尚都是在一個叫做‘白襪子’的組織裏。”
陸小鳳道:“‘白襪子’!”
宋青兒道:“還有許多長胡子的人都是‘黑胡子’組織裏的。”說著,宋青兒瞥了陸小鳳胡子一眼。
陸小鳳摸摸胡子,道:“如果說這世上有在有了‘紅鞋子’,‘青衣樓’之後還有‘黑衣服’,我或許會信,但除此之外,還有‘白襪子’,‘黑胡子’我就不大信了。要知道,有一個是正常的,有兩個三個就是巧了,但有四個五個那就太不像話了。”
宋青兒點點頭,道:“我也這麽認為。”
陸小鳳道:“啊?”
宋青兒繼續道:“所以我說的都是假的。”
陸小鳳道:“……你是指?”
宋青兒道:“黑胡子。”
陸小鳳摸摸胡子,笑道:“我也覺得有胡子就湊一塊兒這事真是太傻了,那所有老頭豈不是都是自己人了?”
宋青兒道:“還有白襪子。”
陸小鳳頓了頓,道:“嗯,這種穿在裏面的東西,太不方便辨認自己人了。”
宋青兒道:“當然還有黑衣服了。”
陸小鳳道:“……耍我很好玩嗎?”
宋青兒誠懇點頭,道:“很好玩。”
陸小鳳道:“……為什麽?”
宋青兒道:“因為你是陸小鳳。把陸小鳳耍得團團轉的人可不多。”
陸小鳳突然又肖笑開了,笑得臉上都仿佛長出了一朵花,道:“……的確很好。”
宋青兒問道:“為什麽。”
陸小鳳道:“因為你是我老婆啊!”
宋青兒默。
陸小鳳道:“能隨便哄老婆開心的人可不多。”
宋青兒繼續默。
陸小鳳道:“現在我擔心的是怎樣哄岳父大人開心。”
宋青兒道:“如果你願意刮了胡子穿個花衣唱個小曲跳個小舞,他肯定會開心的。”
陸小鳳想了想,道:“本人不才,彩衣娛親這種事就交給你了。”
宋青兒道:“好,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保證他滿意。”
陸小鳳其實覺得憑自己這樣英姿颯爽,小有名聲的人,想哄岳父開心並不難。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一見面就討厭自己的人,倒是經常遇見一見面就喜歡自己的人呢!於是想了想,決定拒絕這不平等的條約。
陸小鳳道:“我先哄了,不行再答應你。”
宋青兒“切”了一聲,道:“無所謂,反正你還欠我一件事呢。”
陸小鳳一怔,道:“什麽時候的事?”
宋青兒紅著眼指責道:“你答應過的竟然就這麽容易忘了,那你說過的誰還信啊!今天說喜歡我,明天就忘了吧!”
陸小鳳忙道:“我想起來了!”
宋青兒整整衣衫,認真而溫柔道:“想起來了吧?是什麽時候呢?”
陸小鳳道:“……是我吃了世上最貴的糕點,坐了世上最貴的馬車的時候。現在想想,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動心的時候吧。”
宋青兒遲疑良久,道:“……陸小鳳,那時我穿的是男裝。”
陸小鳳點頭道:“對啊,我覺得你穿男裝時竟比平日還漂亮!”
宋青兒狐疑地看著陸小鳳,道:“……那時,你邊上還有一個千嬌百媚的薛冰啊。”
陸小鳳抽抽嘴角,道:“千嬌百媚……她那時剛剛砍了一個男人的手臂。”
宋青兒可不關心薛冰砍了誰的手臂,而是一臉懷疑地問道:“陸小鳳,你早不喜歡晚不喜歡,偏偏在我穿男裝的時候開始喜歡我,難道……你其實,喜歡的,是……男人?”
陸小鳳:“……”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的評論呢呢呢呢呢呢……………………(這是無限循環的回音)
☆、自信
狼毫在描金硯臺上略一遲疑,沾墨,落筆,字字力透紙背,筆筆劍氣四溢!
那握筆的手,指節修長,白皙如玉,甚至是剔透光潔,修剪整齊的指甲在光線下透著淡淡的光澤。
葉孤城在寫字,也在練劍。他寫字的時候就是練劍。
劍法到了他這樣的境界,追求的已經不是一招一式了,而是劍心,無劍勝有劍!
這世上能夠明白他,並與之比肩的,大概也只有萬梅山莊的莊主西門吹雪了。
葉孤城擱筆,拿過站在一邊伺候的小婢遞上來的潤濕的白色帕子拭了手,問道:“少爺去哪裏了?”
那小婢只低著頭,露出一截羊脂玉膏般白潤的脖頸,恭謹而平衡地答道:“少爺出門去了。”
這個“少爺”,指的自然就是葉孤鴻了。
葉孤鴻自幼父母雙亡,長在族中,由其叔伯照顧長大。這葉氏的族中除了他之外並無其他幼童,族中長老待之親如子侄,但嚴苛異常,因此葉孤鴻雖然年幼,但劍法已是了得,雖不比資質及高的葉孤城,但在他那一輩分中,有此等實力已實屬不易。
葉孤鴻活到現在,並不奢求榮華富貴,也不奢求地位權勢,唯執著於劍道,因此在被葉孤城告知或許需要他接替城主一職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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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兒又不無悲哀地想到宋靈兒曾因為自己這樣束發批評自己“不成體統”,都被自己以“不拘小節”頂了回去,如今,報應來了……
不過,宋靈兒在有時候還真是“體統”地可以啊……
“不成體統”的宋靈兒決定禍水東引——有時候,人只有拋下臉皮,才可以不畏不懼,百毒不侵!
宋靈兒如一朵水蓮花般微一低頭,無限溫柔嬌羞地一笑,向陸小鳳使了個眼刀,道:“只要他喜歡。”說完,半個身子就爛泥般癱倒了陸小鳳身上。
老者再次搖頭感嘆:“哎,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陸小鳳尷尬地默默胡子,對老者道:“您還是讓我們先進去吧!”
老者義正言辭道:“你們這樣帶壞我們小少爺怎麽辦!我不會放你們進去的!”
宋青兒猛地上前兩步,只差抓住老人的肩搖晃了,急切問道:“你們小少爺?葉孤城什麽時候有兒子了!”
老者一臉警惕地看著宋青兒,道:“你可別對我們城主動歪心思!我們城主是要娶城主夫人的!”
……
現在,宋青兒只想仰頭豎起中指對天怒吼一句:我靠之!
這位胡子頭發都花白一片,但心態非常前衛的老者可不管宋青兒有沒有被打擊到,一個錯位掠過宋青兒,留下一個瀟灑無比的背影,對著走上臺階的年輕人高興道:“小少爺你回來啦?”
宋青兒顫抖地指著那位高手老者的背影,憤怒地對陸小鳳道:“他……他……他輕功竟然比我還好!!!”
陸小鳳摸摸胡子,想,輕功比你好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啊……
“他們是我大哥的朋友,讓他們進去吧。”一個無比熟悉的清冷聲音響起,兩人仔細看去,從老者後面走來的不正是葉孤鴻嗎?!
宋青兒剛想揚眉吐氣地撲過去叫“小鴻鴻”,只聽那老人擔憂道:“真是的,城主怎麽可以交這樣的朋友!小少爺你可得遠著這兩人,千萬別學壞了!”
“嗯。”葉孤鴻走過兩人身邊時,很是淡定地點了個頭,就錯不進府去了……
宋青兒:“……這孩子太不可愛了!”
陸小鳳趁機表態道:“當然了,冷冰冰的,怎麽會有我可愛!”
宋青兒:“……陸小鳳你太無恥了!”
陸小鳳:“謝謝。”說完拉起宋青兒的手,在老者譴責的目光中走進府去。
作者有話要說:
☆、迷路這種老舊的戲碼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我覺得我對不起“同人”兩字:這種不斷遠離原著故事主線的情節啊!!!!我摔!
所有人都很忙,宋凡很忙,他忙著倒騰出海的事;葉孤鴻很忙,他整天被他那位無良兄長訓練,葉孤城就更忙了,他大概是忙著謀朝篡位。
宋青兒和陸小鳳住到城主府三天還沒見到葉孤城一面!
而等到宋青兒終於在迷路的那點時間裏第一次看到葉孤城時,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向葉孤城要人!
宋青兒說:“葉孤鴻的賣身契還在我那呢!你怎麽就把這可憐孩子抓回家了?”
葉孤城淡漠地瞥了宋青兒一眼,匆匆走過……
離開時好歹還關心了一句:“最近小心,那人最近有些不安分!”
宋青兒了然,感情最近一撥撥的炮灰都是那位不安分的南王世子給弄來的。
宋青兒哀嘆一聲,坐在一塊假山石上,等著陸小鳳尋來。
於是,這三天中不斷出現的對話再次上演了:
“青兒,你怎麽坐在這兒?”
“啊,我迷路了。”
“……”
宋青兒想,要怎麽向陸小鳳開口呢?任何人都是由底線的呀……而陸小鳳的底線,當然是包括朋友的。
我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暫時都不必死。宋青兒這樣告訴自己。
是的,如果沒有陸小鳳,葉孤城的刺殺或許會成功,但是決戰還是會有的,只是延遲罷了。
但是,假如上位的不是那位南王世子呢?
宋青兒偏頭看陸小鳳,心內躊躇。
宋青兒知道,自己這樣明目張膽的騙他,只是仗著他喜歡自己罷了,陸小鳳雖有察覺,但也是願意配合做戲的。但是,如果觸及他的底線呢?
多年的朋友和幾日的夫妻,他會怎樣選擇?
“哎喲!”宋青兒腳下不妨,竟然踩到了小道上的石塊。
陸小鳳扶住宋青兒,無奈道:“怎麽走路都會扭到腳?”
宋青兒嘟囔:“好像我喜歡似的。”
陸小鳳蹲下來摸摸她腳踝,果然腫了,問道:“還能走嗎?”
宋青兒一邊在內心吐槽著“好狗血的橋段”,一邊心安理得地伸出手,道:“當然不能了!”
陸小鳳笑,伸手要抱宋青兒,說道:“我覺得這事說出去,你肯定會被嘲笑的——好歹有些武功的人,走路都會扭到腳!因為不會用內力防寒,天冷了會感冒;輕功不好,只會像猴子一樣蹦來蹦去,哎呀,司空摘星輕功不錯,怎麽會是猴子呢?其實你才是猴子吧?嗯,還有,把匕首當劍使,到底是誰教武功的啊?”
宋青兒躲開陸小鳳的手,指揮陸小鳳蹲下,內心則一個勁兒地翻白眼,心想:我這樣的才是正常人好不好!有武功就不會感冒什麽的都是不正常的,都是開外掛的,都是逆天的好嘛!
陸小鳳只得蹲到宋青兒身前,被宋青兒猛虎撲食一般撲到背上,差點一個趔趄被撲倒在地!
宋青兒不滿了,拍著陸小鳳的腦袋,道:“哎哎,我又不重,你該不會不中用了吧?”
陸小鳳咬牙,道:“你不用這麽熱情吧!”
宋青兒扭頭“哼”地一聲,對此不做評價。
女人都喜歡以蠻不講理來考驗男人對自己的容忍度,都喜歡以挑戰底線來測試男人對自己的愛意,顯然,宋青兒最近一直在這麽做,這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比如,在葉孤城還沒有向西門吹雪發戰帖的時候,宋青兒完全可以選擇不告訴陸小鳳,而她之所以這樣做的理由只是因為她想知道自己對陸小鳳來說是否足夠重要到可以使他放棄朋友。
……這是件明知不可能的事。
陸小鳳如果可以放棄自己的朋友,那他也就不是陸小鳳了。
宋青兒的爪子不安分地拽著陸小鳳的頭發,突發奇想地想給他紮個小辮子……
陸小鳳搖著腦袋警告宋青兒:“你在亂動本大俠的頭發,我就……”
宋青兒問:“你想怎樣?”
陸小鳳奸笑:“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宋青兒疑惑道:“什麽?”
陸小鳳繼續奸笑:“我看前面的草地很不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想必會是一番不錯的經歷!”
宋青兒“刷”地收回手,內心對於陸小鳳的下限再次進行了一番全新的定位。
其實陸小鳳是每天起來就不斷刷新下限的吧?咦,“每天都看見陸小鳳在刷下限”這標題不錯耶,強烈建議改標題啊!
陸小鳳往上托了托宋青兒,問道:“我覺得你最近重了很多。”
宋青兒扯耳朵:“沒有哪個女人會容忍男人對自己的體重抱有這樣的評價的!”
陸小鳳一邊“哎喲哎喲”叫,一邊哇啦道:“不是啦,我懷疑是有寶寶啦!”
宋青兒:“怎麽可能這麽容易中獎!!!”
陸小鳳講完後竟覺得非常有道理,連忙用一只手拉過宋青兒的右手,開始摸脈。
宋青兒擔憂道:“怎麽辦怎麽辦,早婚早育是不對的啊!”
陸小鳳:“……不要吵,我看看。”
宋青兒驚恐:“我才二十三啊啊啊!二十三二十三二十三啊!!我勒個擦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的!”
陸小鳳額角青筋一跳,放開宋青兒的手,道:“……咳,你的確是吃多了。”
宋青兒長長吐了口氣。
陸小鳳打擊道:“二十三,宋青兒,我想不到你已經這麽老了。”
宋青兒一口氣還沒提上來,嗆住了……
陸小鳳道:“也虧得有我娶你,否則你要變成沒人要的老女人了。”
宋青兒怒:“薛冰倒是年輕漂亮!”
陸小鳳想了想,道:“說起來,薛冰再不嫁,也要變成老女人了。”
宋青兒默。
陸小鳳有感而發道:“女人啊……紅顏易老。”
宋青兒問:“陸小鳳,你幾歲了?”
陸小鳳想了想……沒想起來。
宋青兒頓時有一股詭異的感覺:古龍先生的這些不影響故事情節的小細節竟然使他親兒子連自己幾歲都不知道。
陸小鳳幹咳了一聲,道:“不大記得了。”
宋青兒可憐地摸他腦袋,道:“不是你的錯,這也算是一個BUG吧。”
繼而悚然已經:“額滴歌神啊,我的存在是最大的BUG啊,該不會被系統刷掉吧!?”
宋青兒你想多了……
只能說無事使人發狂啊!
陸小鳳忽視宋青兒的胡言亂語,道:“我想了又想……嗯,花滿樓今年好像是二十四歲了,我比他大七歲,那我今年大概是三十一歲吧。”
宋青兒瞬間抓住自認為的重點,內心升起一股危機感,道:“你竟然記得哥哥的歲數卻不記得自己的!”
陸小鳳道:“因為花家有錢啊,花滿樓又是最受寵的小兒子,每次到他生辰,花家就大擺筵席,想不知道都難啊!”
宋青兒放心了,高興道:“等你生辰的時候,我也可以給你慶祝啊!”
陸小鳳穿過一個涼亭,道:“這個我倒真不知道……”
宋青兒母愛爆滿,摸著陸小鳳的亂毛(怎麽亂的你懂的……),道:“沒關系,以後你和我一起過吧!”
陸小鳳感受著宋青兒的關心和在意,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雖然是很普通的話,但是卻有種在說“雖非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感覺。
不過,我希望你可以活得長久而快樂。陸小鳳想。
“哎,陸小鳳,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路莫名的熟悉啊?”宋青兒驚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小鳳看著那塊熟悉的石頭,無力吐槽。
宋青兒撇清幹系道:“這不關我的事哦,是你氣場太弱,這麽容易被我影響!”
陸小鳳:“……”
宋青兒指責道:“宋凡就從來不會這樣!”
陸小鳳:“……”
☆、白雲城的一天
這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劍眉淩厲,鼻梁硬挺,菱唇飽滿。
但是,他眼神中透著的那股子陰狠毒辣卻使他的臉部缺乏了幾分自然的,疏朗的,年輕人該有的美感。
他穿著一身紫色錦袍,低調卻不掩華麗的同色龍紋表明了此人身份的不凡。
他此時以一種倨傲的姿態負手站在葉孤城面前,語氣中有著自小養成的頤指氣使,問道:“你會退縮嗎?”
葉孤城雖然坐著,但氣度淩然而不可輕犯——他的氣勢已經融入骨子裏,那是強者的氣勢,是依靠地位權勢所無法擁有的氣勢,答道:“不會。”
紫衣男子繼續問道:“你會猶豫嗎?”
葉孤城放在桌上的左手撫過劍柄——只要他想,他的右手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他的劍並且拔出,道:“不會。”
紫衣男子道:“陸小鳳不可以殺嗎?”
葉孤城道:“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能。”他的話裏充滿了不可否決的肯定。
紫衣男子道:“他現在就在你的府裏,你可以有一萬種辦法殺他,可你卻連一種都沒有采取。”
葉孤城終於擡眸看向對方,語氣中有著輕微的不悅,冷冷道:“殺人的辦法有一萬種,但是我只會一種。”
紫衣男子道:“那你就用你會的那一種殺了他。”
葉孤城眼中微微一亮,就像看到了絕妙的劍法一樣,道:“不,就連我最有把握那種方法也無法殺了他。”葉孤城想起了平南王府的那一次試探。
紫衣男子還有話說,但是葉孤城又說了一句話,使得他臉上的強硬出現了一絲龜裂的痕跡。
葉孤城警告道:“不要忘記,我和你只是盟友關系,而不是從屬關系。”
沒有人可以使葉孤城臣服,也沒有什麽可以使葉孤城臣服,這個男人幾乎沒有欲望——金錢,地位,女人,這些人性中最渴望的東西卻是他所拋棄的。他現在所提供的幫助只是因為責任罷了,而責任這種東西,在許多人都因為不堪重負而拋棄時,卻是他最後的枷鎖。
紫衣男子狠狠地一甩袖子,轉身道:“那就讓我來用其他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種方法來殺了他!”說完大踏步離開了。
葉孤城沒有反對,正像他剛剛警告對方一樣——他們只是盟友關系,而不是從屬關系,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對方無法指示自己做任何自己不願意做的事,自己也同樣不能阻止對方做任何對方想做的事。
而陸小鳳,並不是誰都殺得了他的。陸小鳳如果能隨隨便便被人殺掉,那他也就不是陸小鳳了。
葉孤城在空氣中做了一個手勢,很快,他對面就出現了一個白衣人,臉上戴著白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
看著那人衣角的一朵雲紋,葉孤城有一剎那的恍惚猶豫。
只要是人,都會猶豫。葉孤城很快做出了決定。
宋青兒也在猶豫,而且看起來,普通人人性中的懦弱,優柔寡斷,舉棋不定這些略根性使她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出決定。此時,她坐在桌子邊,手指不耐煩地敲打著桌子,皺著眉深思著什麽。
陸小鳳非常了解這種略根性,因為這也正是他身上所擁有的,剔除不掉的東西。當然,他也不願剔除掉罷了,他覺得有時候,猶豫會使人變得更加可愛。
宋青兒對此的評價是一挑眉,道:“所以到現在你也只是一事無成的陸小鳳,你既不能做亂世的梟雄,也不能做救世的英雄。”
陸小鳳對此只是笑笑,道:“我只是希望人們過得更快樂罷了,這樣我也會覺得更快樂。”
陸小鳳的邏輯並不是所有人都懂的,他看起來不如花滿樓博愛,但其實他對陌生人的愛並不比花滿樓少。
花滿樓總是願意以最誠摯的心幫助別人。
而陸小鳳覺得,看見別人快樂,他自己也會覺得快樂。那麽,他為了自己能更快樂,也會願意做使別人快樂的事。
所以花滿樓和陸小鳳之間的友誼是旁人無法理解的,他們都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最真誠的熱愛。
宋青兒想了想,決定將這種“使人可愛的猶豫”拋給陸小鳳來煩惱。
宋青兒道:“陸小鳳,我的父親,我和他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面。不要張著嘴巴像個傻子。他並不願意見我,我也不願意見他,但是身為子女,在婚姻大事上已經不經同意就自行決定了,那在決定後至少應該讓他知道吧?”
陸小鳳閉著嘴巴點點頭。
宋青兒道:“他就在白雲城。”
陸小鳳睜大眼睛,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大金鵬王就在白雲城?!!
宋青兒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目前為止我也並不想說。”
陸小鳳眼中流露出不被信任的受傷,被宋青兒狠狠無視了。
哪怕陸小鳳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行,因為這中間的許多事關乎葉孤城。陸小鳳太聰明了,她不敢保證陸小鳳會不會從中抓住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蛛絲馬跡。
宋青兒道:“以後我心情好了會告訴你的。現在,見不見他全看你。”
陸小鳳問道:“那你現在心情好嗎?”
宋青兒敲打桌子的食指一頓,看著陸小鳳,道:“很不好。”
陸小鳳問道:“父女之間會有隔夜仇嗎?”
宋青兒道:“沒有仇,也沒有恨。”
陸小鳳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宋青兒知道自己應該選擇寬容自己的父親,他只是愛自己的妻子比愛自己的女兒更深罷了。而一個人的愛本就是有限的,對妻子深一點,對子女就淺一點。
不是放不下昨日,不是對那人心有怨懟,只是還不知道怎麽面對。
宋青兒略略舒展了眉頭,安慰自己,該面對的總會面對,無論怎樣淪為陌路,只要自己身上還留著那麽一絲屬於那人的血液,那麽這層紐帶就永遠無法切斷。
陸小鳳看宋青兒情緒好轉,又要死不死的加了一句:“所以你不能因為昨晚的我而遷怒今天的我。”
……
宋青兒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狠狠扔向陸小鳳,怒道:“在明天之前我不想再見到你!”
陸小鳳邊用右手接過一個杯子,邊抗議道:“謀殺親夫啊啊啊!!”
接著從屋裏又飛出一連串的杯子,茶壺,甚至是花瓶……
宋青兒含笑的話語從裏面傳來:“陸小鳳,如果摔破一個,你今天就別進屋了!”
陸小鳳笑,心想,我這“身無彩蝶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功夫可不是蓋的!
然後,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的聲音從屋裏傳出……
宋青兒不含歉意的話語毫不留情道:“啊,真對不住葉孤城了,把他唐代的青花瓷摔破了。”
陸小鳳:“……”
宋青兒道:“我本來以為陸小鳳會救你的,可惜啊……怪只怪陸小鳳沒有真正用心想要接住你。”
陸小鳳:“……”
一陣南海的暖風吹過樹梢,其間夾雜著陸小鳳悲憤的哀鳴。
南海白雲城的陽光是那麽的溫暖舒適,雲朵是那麽的潔白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時興起開的坑要由自己長久的青春來填……
就像小孩一樣……望天
(畫外音諄諄教導:同志們啊,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一失足就是你整個青春啊!)
☆、去見岳父嘍~
陸小鳳從來以為,生活中的打情罵俏之所以是打情罵俏,是因為夫妻兩人無論如何打罵,其中一方受過,聽過也就罷了,不必當真。所以第二天,陸小鳳從屋子裏神清氣爽地出來這等事自不必說。笑話,陸小鳳雖然不是司空摘星,但是如果連一間屋子都進不了,那他也就不是陸小鳳了!
白雲城眾人都沈浸在新春即將到來的歡喜中,街上處處透著喜氣。街上的店鋪外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喜慶燈籠。一到夜晚就街道上就燈火通明。與以往夜幕四合之際就舉家安睡不同,臨近春節的幾日,白雲城都萬家燈火。白雲城因此連晚上都透著一股暖意。
宋青兒雖然曾指責這是一中驕奢的表現,節儉才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但也不免被這種溫暖的夜晚所感動。
或許,那些一到春節就倍感孤單的浪子會從這些燈光中感受點滴溫情吧?
陸小鳳聽聞之後就抱著宋青兒感嘆:抱著媳婦兒過年真是美好啊!嗯,如果只有媳婦兒就更好了!陸小鳳看著一邊的宋靈兒不禁想到。
原來自從到了白雲城,前幾日一撥撥的刺殺事件倒是再沒有過。陸小鳳只以為白雲城的戒備森嚴,宋青兒開玩笑說是刺客也要過年,兩人都以十分樂觀的心態對待此事。
而宋凡了解這一情況後卻馬上寫信讓宋靈兒早日來白雲城——宋靈兒本打算再遲幾日,趕著和宋青兒、宋凡一起吃頓年夜飯罷了,現在也不得不先把京城的事務放到一邊了。
一日,陸小鳳吃過早飯,突然向宋青兒說道:“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拜見拜見岳父大人吧?”
於是,見岳父這種事就自然而然地提上了日程。
宋靈兒曾說過,宋青兒總是在一些無須煩惱的地方鉆牛角尖,但一旦被點通之後,也就很容易放下煩惱。
為此宋靈兒還曾斷言,一旦陸小鳳和宋青兒這出了問題,宋青兒絕對斷得比陸小鳳爽快,但要想想通,卻要看她有沒有遇到契機了。
當然,幸而陸小鳳沒有聽到這話。
此時,已經想通了的宋青兒帶著陸小鳳,跟著宋靈兒來到了自己父親的住所。
說真的,白雲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要找到這麽個地方,也得花費一番心思。
這是一間臨山傍水的小院,頗為簡陋,院門上甚至是以茅草鋪就,木板門不染紅漆,院墻低矮,可以看見院墻裏的樹木。
宋青兒看著這麽一間簡陋的小院,心下並不覺寒苦,倒是有些“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感,有些神往。
陸小鳳嗅著空中傳來的山林的味道,感嘆道:“如果花滿樓在,一定會喜歡的。”
宋青兒偏頭問道:“那你呢?”
陸小鳳道:“我大概也是喜歡的。”
“大概”這個意思呢,也就是放不下。放不下什麽呢?也只有是江湖了。
宋青兒推開院門,可以看見一條蜿蜒的小道一直延伸到遠處的一所四合的屋子前。那屋子前有圍欄攔著的木質長廊,屋檐低矮,倒是透著些東瀛房屋的味道。
陸小鳳看著院子裏的一簇火紅的,妖艷的花,濃郁的,翠綠的樹,蜿蜒的,曲折的小道,道:“這真是世外桃源啊。”
宋青兒看著緊閉的大門,心中有些瑟縮,有點“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不過繼而,她又自嘲地想到,自從出生起,自己就從未和自己所謂的父親親近過,又有什麽感情呢?充其量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宋靈兒站在兩人之後,略一遲疑,上前幾步,站到宋青兒前面,道:“師傅……”
陸小鳳“咦”的一聲,不可置信道:“你父親怎麽就成了宋靈兒的師傅了?”
宋青兒道:“當然不是。”
宋青兒話剛說完,就見對面屋頂多出了一個黑衣人,一頭亂發隨意披散著,顯得狂放不羈,坐在屋頂上,自然地垂著雙腿。
陸小鳳嘆道:“好功夫,我竟然絲毫無所覺。”
宋青兒淡淡道:“這種暗處的功夫,當然不是你擅長了解的。”
陸小鳳摸摸胡子,道:“有這樣好功夫的人在身邊,當初上官飛燕根本近不得你們的身吧?”
宋青兒道:“你錯了,他根本不是我父親的隱衛。”
陸小鳳一楞,只聽見宋靈兒上前對那男子叩首道:“靈兒拜見師傅。”
那男子如一片落葉般落到幾人面前,對宋靈兒淡淡道:“我已經不是你師傅了,一旦你出師跟隨別人,你就和我毫無幹系了。”
宋靈兒身形一僵,再次叩首後,退到宋青兒的身後。
宋青兒考慮再三,直覺認為和那人費再多禮節都是浪費精力,因此直接問道:“我父親呢?”
黑衣男子看著宋青兒,道:“你父親也和我毫無幹系。”
言下之意是他父親的行蹤不關他事,別問他。
宋青兒脾氣真的很好,特別是對那些實力高自己不止一個等級的人,那脾氣不好也得好了,因此換個問題問道:“那你為什麽在這裏?”
黑衣男子繼續用金屬般冷硬的聲音道:“我和你也毫無幹系。”
意思就是自己在不在這裏也不關宋青兒的事。
宋青兒抓狂,這些軟硬不吃,自己也不敢給他吃的人,最麻煩討厭了!
陸小鳳在邊上尷尬地咳嗽一聲,對宋青兒道:“我看院門虛掩,想必是剛出門吧。”
於是,宋青兒只得領著陸小鳳在院子裏的石椅上坐下了。
那邊,宋靈兒和那黑衣男子還站在那一言不發,這邊,陸小鳳和宋青兒邊聊邊打發時間。
陸小鳳問道:“宋凡也是那人的徒弟?”
宋青兒道:“大概是吧。”
陸小鳳問道:“這難道是一個組織,專門培養隱衛死士什麽的?”
宋青兒點頭道:“這是一個叫做‘黑衣服’的組織。”
陸小鳳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黑衣服”的組織,奇道:“黑衣服?怎麽會有這麽奇怪名字的組織,難道這個組織裏的人都喜歡穿黑衣服?”
宋青兒認真為陸小鳳科普道:“是的,這個組織上下的人都喜歡穿黑衣服,無論他們在外面穿紅衣服還是白衣服,裏面必然會套一件黑衣服。”
陸小鳳不敢置信道:“這世上奇事妙事有許多,怎麽都被我碰到了呢?上次遇到了‘紅鞋子’,‘青衣樓’,現在又來了個‘黑衣服’。”
宋青兒讚許道:“你看,和尚為什麽就都穿白襪子呢,那是因為所有和尚都是在一個叫做‘白襪子’的組織裏。”
陸小鳳道:“‘白襪子’!”
宋青兒道:“還有許多長胡子的人都是‘黑胡子’組織裏的。”說著,宋青兒瞥了陸小鳳胡子一眼。
陸小鳳摸摸胡子,道:“如果說這世上有在有了‘紅鞋子’,‘青衣樓’之後還有‘黑衣服’,我或許會信,但除此之外,還有‘白襪子’,‘黑胡子’我就不大信了。要知道,有一個是正常的,有兩個三個就是巧了,但有四個五個那就太不像話了。”
宋青兒點點頭,道:“我也這麽認為。”
陸小鳳道:“啊?”
宋青兒繼續道:“所以我說的都是假的。”
陸小鳳道:“……你是指?”
宋青兒道:“黑胡子。”
陸小鳳摸摸胡子,笑道:“我也覺得有胡子就湊一塊兒這事真是太傻了,那所有老頭豈不是都是自己人了?”
宋青兒道:“還有白襪子。”
陸小鳳頓了頓,道:“嗯,這種穿在裏面的東西,太不方便辨認自己人了。”
宋青兒道:“當然還有黑衣服了。”
陸小鳳道:“……耍我很好玩嗎?”
宋青兒誠懇點頭,道:“很好玩。”
陸小鳳道:“……為什麽?”
宋青兒道:“因為你是陸小鳳。把陸小鳳耍得團團轉的人可不多。”
陸小鳳突然又肖笑開了,笑得臉上都仿佛長出了一朵花,道:“……的確很好。”
宋青兒問道:“為什麽。”
陸小鳳道:“因為你是我老婆啊!”
宋青兒默。
陸小鳳道:“能隨便哄老婆開心的人可不多。”
宋青兒繼續默。
陸小鳳道:“現在我擔心的是怎樣哄岳父大人開心。”
宋青兒道:“如果你願意刮了胡子穿個花衣唱個小曲跳個小舞,他肯定會開心的。”
陸小鳳想了想,道:“本人不才,彩衣娛親這種事就交給你了。”
宋青兒道:“好,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保證他滿意。”
陸小鳳其實覺得憑自己這樣英姿颯爽,小有名聲的人,想哄岳父開心並不難。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一見面就討厭自己的人,倒是經常遇見一見面就喜歡自己的人呢!於是想了想,決定拒絕這不平等的條約。
陸小鳳道:“我先哄了,不行再答應你。”
宋青兒“切”了一聲,道:“無所謂,反正你還欠我一件事呢。”
陸小鳳一怔,道:“什麽時候的事?”
宋青兒紅著眼指責道:“你答應過的竟然就這麽容易忘了,那你說過的誰還信啊!今天說喜歡我,明天就忘了吧!”
陸小鳳忙道:“我想起來了!”
宋青兒整整衣衫,認真而溫柔道:“想起來了吧?是什麽時候呢?”
陸小鳳道:“……是我吃了世上最貴的糕點,坐了世上最貴的馬車的時候。現在想想,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動心的時候吧。”
宋青兒遲疑良久,道:“……陸小鳳,那時我穿的是男裝。”
陸小鳳點頭道:“對啊,我覺得你穿男裝時竟比平日還漂亮!”
宋青兒狐疑地看著陸小鳳,道:“……那時,你邊上還有一個千嬌百媚的薛冰啊。”
陸小鳳抽抽嘴角,道:“千嬌百媚……她那時剛剛砍了一個男人的手臂。”
宋青兒可不關心薛冰砍了誰的手臂,而是一臉懷疑地問道:“陸小鳳,你早不喜歡晚不喜歡,偏偏在我穿男裝的時候開始喜歡我,難道……你其實,喜歡的,是……男人?”
陸小鳳:“……”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的評論呢呢呢呢呢呢……………………(這是無限循環的回音)
☆、自信
狼毫在描金硯臺上略一遲疑,沾墨,落筆,字字力透紙背,筆筆劍氣四溢!
那握筆的手,指節修長,白皙如玉,甚至是剔透光潔,修剪整齊的指甲在光線下透著淡淡的光澤。
葉孤城在寫字,也在練劍。他寫字的時候就是練劍。
劍法到了他這樣的境界,追求的已經不是一招一式了,而是劍心,無劍勝有劍!
這世上能夠明白他,並與之比肩的,大概也只有萬梅山莊的莊主西門吹雪了。
葉孤城擱筆,拿過站在一邊伺候的小婢遞上來的潤濕的白色帕子拭了手,問道:“少爺去哪裏了?”
那小婢只低著頭,露出一截羊脂玉膏般白潤的脖頸,恭謹而平衡地答道:“少爺出門去了。”
這個“少爺”,指的自然就是葉孤鴻了。
葉孤鴻自幼父母雙亡,長在族中,由其叔伯照顧長大。這葉氏的族中除了他之外並無其他幼童,族中長老待之親如子侄,但嚴苛異常,因此葉孤鴻雖然年幼,但劍法已是了得,雖不比資質及高的葉孤城,但在他那一輩分中,有此等實力已實屬不易。
葉孤鴻活到現在,並不奢求榮華富貴,也不奢求地位權勢,唯執著於劍道,因此在被葉孤城告知或許需要他接替城主一職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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